2014年7月7日,是抗战爆发77周年纪念日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我第一次踏上香港的土地,来到了香港岛金钟道38号——香港高等法院。
下午2点,我来到香港高等法院五楼,只见大厅内人来人往却不嘈杂,有穿黑袍戴金色假发的律师,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,还有许多肤色不一,操着各种语言,神色凝重的人。在第七庭的门口站着两位女法警,旁边的墙上是电子屏,正在对庭内进行直播。原来,被称为“香港世纪贪污案”、“香港史上最重要的一宗刑事审讯”的前政务司司长许仕仁涉收取新鸿基地产联席主席郭氏兄弟贿赂案,于今天继续开庭。
表达想入庭内旁听的意思后,法警要求我关闭通讯工具,并在我的手背上贴上了标明“公众人士庭内旁听”的纸条。一入庭内,只见位于香港特别行政区区徽下的是法官席,法官席上摆放了许多书籍。法官席的右边是陪审员席,左边是公众席,公众席里坐满了媒体人士。法官席正前方第一排是书记官、翻译人员的座位,证人席在翻译人员席位旁边,第二排是控辩席,左边是控方律师,右边是辩方律师,第三排是用玻璃门隔开的被告人席位。被告人、控辩双方律师、旁听人员与其他法庭工作人员均已入坐,但法官席与陪审员席位上都空无一人。原来辩方律师对控方律师向被告人提问的方式有异议,法官决定休庭讨论。
庭内最惹人注目的是戴着金色假发的20位律师,其中外籍律师居多。控辩双方均聘请了国际知名律师,辩方的律师费甚至高达2亿港元。
终于等到三男六女的9位陪审员入场落座,我知道要继续开庭了。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,庭内所有人员立即起立。法官席旁的小门打开了,一位五十多岁长着金色头发,穿着黑袍的外籍法官走了进来。大家向他鞠躬,而他也微微点头,示意大家落座。
这位法官名叫麦机智,于1956年在英国出生,在英国、香港、文莱均取得大律师资格,10年前开始在高等法院兼任法官, 2010年正式成为高等法院原讼法庭法官。
庭审全程使用英语。麦机智法官首先对休庭讨论情况进行了充分的说明,接着由控方律师申请新鸿基地产执行董事黄植荣出庭作供。证人作证前先宣读誓词,控方律师随后进行了详细的询问,证人则逐一简短作答。翻译人员在旁将控方律师的英语问话翻译为粤语,又将证人的回答翻译为英语。郭氏兄弟与部分陪审员戴上了同声翻译耳机。我的英语与粤语水平都实在有限,迷迷糊糊也听到了庭审结束。
随着麦法官宣布今日庭审结束,庭内人员均起立鞠躬,并让法官先行。媒体人士行动极为迅速,一晃眼撤得干干净净,估计是到庭外“围堵”退庭的被告人去了。我也来到法院大门口,只见十几位记者架着摄像机早已在门外围成一圈。不久,只见郭氏兄弟与许仕仁陆续走了出来。每出来一位被告人,都会立即响起密集的“咔嚓”声。由于被告人都立即乘车离开,记者们没有找到采访的机会。
香港的刑事案件,特别是重罪案件都是 “马拉松”式的审理,极为拖沓冗长。本案同样如此,光审讯过程就需要70天的时间,等到正式判定,估计要两、三年以后了。这种耗资巨大、旷日持久的审判,虽然不断遭到抨击,但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了司法的审慎。